1937年8月13日,淞沪会战打响。国军先后投入八十余万兵力,

与二十万日寇殊死拼杀。在这场惨烈的会战中, 上海守军得到全国的支援,桂军、川军、东北军等等, 在同仇敌忾的人群中, 有一人, 以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副会长的名义,联合各团体,组织上海市救护委员会,同时成立救护队10 队、急救队13 队、临时救护医院24 所,征集救护汽车98 辆,并特约公、私医院16 所收容受伤军民。据统计,此人领导的救护输送医疗工作,共拯救了抗日受伤军民44398人。 这个人是杜月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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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整个抗战期间,从上海到汉口,再到香港,后至重庆,运送物资,筹措资金,建医院, 不说毁家纾难,杜月笙至少是尽心尽力地奔走,有数字说,抗战十几年, 他的力量前前后后救助军民两百多万人。当然历史尘沙积淀, 数字也许有夸张。 抛开政治不谈,就说杜月笙的组织能力管理水平, 用上海话说就是“老卵”, 是个“模子”。 确实,他是青帮老大, 是黑社会,是流氓头子,但这流氓做出来的正能量业绩, 很多斯文人未必做的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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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于好奇,专门查了查资料, 其实在“八一三”会战之前,也就是1932年, 除了蔡廷锴及十九师奋勇抵抗日军侵略, 那一年也是疫情爆发的年份,是由于频繁水患造成的霍乱传染, 深处长三角水系核心, 上海自然不能幸免。 灾害,疫情,外加战争乌云, 何况彼时的上海,还没有公立传染病医院,咋办?只得依靠民间力量,杜月笙也在其中, 他先后创办了五所“时疫医院”, 也就是专门救治疫情传染病的医院, 有点类似于方舱吧。 据统计那会儿全上海20家时疫医院,有17家为私人创办, 至于是公益的还是顺便敛财的, 不得而知了,反正1932年持续近两百多天的疫情, 终得消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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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2年后的一个甲子, 任时光转瞬,1992年,本人来到上海, 时光继续转瞬,三十载又过,上海这个地方,有股奇特的魅力, 她会让你望而生畏, 又不吝啬包容和开放,站在黄浦江边上,感觉人人都是许文强, 只要你不惧怕底层, 就有从底层攀爬的机会, 只要咱有能力,就有让能力释放的高台, 相信很多朋友和我一样, 都在魔都找到了,属于自己的魔幻时刻。 而这种魔力, 就蕴藏且流淌在民众之间, 无关乎什么组织, 无关乎什么权力,也无关乎什么立场,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选择, 早在百年风雨变幻中, 成为了自发的价值观。 向好,向真,向精,向美,向善。 不是矫情,是成长的体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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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到上海时, 自己作为一个天津来的小学徒, 拜在恩师洪新华门下, 他是地道上海人, 待我视如己出,除了手艺上倾囊相授, 生活上更关怀备至,这天南海北的师徒二人, 没什么排外,没什么偏见,如琢如磨,如父如子。 也许是跟师父开了个好头,后来遇到的上海人,或者如我一样的上海外乡人,都挺好。各自的奋斗与艰辛, 点滴印证在浪奔浪流里,细细看来很多朋友,真的就像那个从卑微起步的杜月笙, 当然他们做的都是正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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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己及人, 多少年以后, 再回忆起有一段封闭生活,也许会淡化某疫情的大背景,只记得, 一日三餐给家人烧菜, 烧完菜上网抢菜,兜里揣着酒精,为邻居们送团购物资, 然后接受邻居们的致谢和微笑, 门铃一响, 是邻居分享的珍贵美食,面对困难, 自发的有组织,有纪律,有爱心, 这是团结的“自治区”,和近邻们一起奔前忙后,志愿奉献,各自发光, 能力之强,作风之硬朗,都有帮会大佬的意思了。 这种发乎心的力量,是血液里浸透的罗曼蒂克, 以及映照的所有生存与生活,关照的所有活生生的民众,才是上海的根基,并不是被谁灌输教育的,是骨子里的。 有病去治,车坏去修,钱少去挣,是百姓的气力滋养着时代,时光会消逝,但民众亲手构建的美好不会消亡, 无名的付出与爱将永存。 有蓬勃的人, 就有蓬勃的上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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